我說真的,慎入沒有在開玩笑,如果說心情本來就不好的人就更不要點進來了,算我求你們了,這並不是什麼小手拉小手在陽光沙灘上慢跑的風騷愛情小品⋯
我不希望影響到大家的心情啦(抓頭),算是一點抒發吧。
如果有人真的看完這篇之後肯定會覺得⋯啊這傢伙真是矯情又黑暗到爆炸啊!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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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多了,這是我第一次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傷口終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癒合,這句瞞天大謊到底是誰說的?
這道傷口在我心上從來沒有癒合過。
大概是隱藏很久了,欺騙著自己已經好了,沒關係的,可是終究是瞞不住自己的心。
每到這一天就會想到過去的種種,每當看到一些曾經他常買的飲料、食物,我就會去買一些來緬懷一下。
傷口,大概只是化了膿隱藏在表皮之下。
隱隱作痛。
這件事就要從我四五歲的時候說起了。
我外公從我小時候、有記憶開始就是對我來說一個很親密的存在。
由於我們家跟我外公家只離了五分鐘的步行路程,所以我時不時的就跑去他家玩。
我外公大概就是人們口中的老頑童吧?為人善良又帶了些淘氣。
小的時候我爸媽都要出外工作,因此照顧我跟我姐姐就變成我外公的一大任務。
每當我一到他家他就眉開眼笑,嘴上不滿的抱怨著吵死人了不想要我再來了,卻又拉拉我的衣角,帶我到一旁塞零用錢給我。
是有多傲嬌啊。
當時的我並沒有想那麼多,只知道錢大概是好東西,就開開心心的收下了。
到了大了一些後我漸漸知道幣值是有差別的。
只要有我姐姐、我、表哥、表妹在的場合時他總會說自己是公平的,將硬幣放置在手中,然後握緊拳頭,把手放在身後將硬幣來回置換著,然後他再擺出緊握的拳,笑得一臉狡黠,讓我們猜。
總之我的謎之運氣從小就是這般的不幸,每次一猜都猜到最少的那個,少了一兩百是絕對的。
到那時候,我就會沈默,悶不吭聲的跑到沙發那邊坐下,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瞧,實則在生著悶氣。
我外公就會趁著我表哥表妹還有我姐不注意的時候坐到我身旁跟我一起看電視,接著,塞了些錢到我的手中,「凌雪啊,羞羞臉,老是愛撒嬌!」他笑著說。
「⋯我哪有。」拍了拍外公鼓起的啤酒肚,我答道。
嘴上那麼說,可錢我還是收下了。
表哥表妹只有每隔兩週才會去一次我外公家,我姐則大概一週去一次,我的話⋯基本上是天天。
到後來我外公直接偷偷告訴我他的備用鑰匙藏在哪了,以免我每去一回就要在外面找他好一陣子。
可是,我沒告訴他的是,我其實樂在其中啊。
每次去找他時都可以在一旁看他跟不同人的相處情形。
外公的人緣不錯,而且他常常會做出一些很幼稚的舉動。
之前有次我到他家時他正好在門口,還沒喊他,就見到他向前小跑了幾步按了對家的門鈴,然後迅速的鑽進自家,哐的關上了門。
⋯⋯啥鬼?我剛剛看到了啥。
我在風中凌亂著,他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讓我還沒來的及跟進他家就被丟置門外。
緊接著就是對家爺爺的怒吼。
我笑了。
他的幼稚行為當然不只有這些,不知道是他太聰明還是我太傻,每一次我都被他耍的團團轉。
可惡,他都只欺負我一個。
我姐去的時候老是跟他撒嬌,抱著他說著喜歡他,還親他臉頰。
這種事我完全做不出來。
可他就是喜歡跟我玩,彈橡皮筋就只彈我,捏耳朵就只捏我,玩猜謎遊戲就只騙我。
「齁,外公公(我幫他取的小名)好壞,整天只欺負我!」我看著他,又戳了幾下他的肚皮。
「你個小丫頭才壞。」他回道。
我外公其實是江蘇來的,帶著點口音,跟他相處久了,我大概是最能理解他在說什麼的人。
有時表妹表哥或我姐在聽完我外公所說的話都會轉而問我他在說什麼。
我就會笑著回我外公剛剛所說的話,然後跟他們說,常來的話,你們就會聽得懂了。
他在冰箱中總是放著幾樣甜點飲料,像水潤餅、奧利多,而我去的時候他會還順便煎個蔥油餅給我吃,不得不說,色香味俱全,他的手藝真的不錯。
我們倆常常一起看電視,當然也會有心意不合的時候,到那時候就是遙控器的戰爭了,可我想我應該說過,我外公那靈巧的手跟驚人的反應速率,我跟他決鬥根本就是拖著被揍的。
他最喜歡看小動物跟小孩子笑的樣子了。
我偶爾在看電視時想到這一點就會順手切換頻道,看他在一邊笑得滿足,我也會感到挺開心的。
但有時為了必要的卡通頻道,還是需要決鬥一場的。
他知道我最喜歡吃喉糖,所以在買的時候總會多買一盒,然後把那整盒的喉糖送給我,我姐總是說她不是很懂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他生日的時候,我每一年都會寫卡片給他。
在拍照時媽媽就會叫我們幾個抱住我外公親他,順便跟他說聲我愛你。
幾個人都依言做了,就我磨磨蹭蹭的,掙扎了好段時間才環住他的大肚子,卻沒有說出我愛你三個字。
在這之後我外公還故意跟我說,丫頭妳好噁心喔。
姐姐就不噁心嗎!!我回道。
不會啊,就妳的最噁心。我外公笑了,嘴上抱怨著,眼睛卻亮亮的。
彷彿在說著,我現在就是說謊,妳也看得出來吧?
在我剛要升國二的那年暑假,我姐跟我爸媽大吵了一架,吵到後來我姐直接打給我外公,外公不到十分鐘就來到了我們家,阻止了我們的家庭革命。
雖然隔一天我姐又跟他們吵了,一氣之下扯著我出門,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在我外公家住下了,他家有間空房,將裡面沉積已久的灰塵掃了出來,我跟我姐拿著睡袋,就地打起了地鋪。
當時正值盛夏,我外公家樓下有田園,蟬鳴蛙叫,好不熱鬧。
本該是寂靜的夜晚,被染上了一絲嘈雜而溫暖的氣息。
那天晚上,我們兩個睡得很安穩。
即便是早上遭逢了爸媽響徹天際的大吵大鬧,好像到了外公家就能沈靜下自己亂哄哄的內心。
在升上國二的那年寒假,外公也參與了春節吃團圓飯的大廚組合。
那一年的菜特別多,也特別好吃。
吃貨如我,夾了一口紅燒肉放入嘴中,捧著臉幸福的直喊好吃。
「好吃?」外公用筷子指指我,問道。
「超好吃!」我豎起大拇指。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對他那麼坦承。
「那明年我再做啊。」他笑了起來。
「你說的喔!」我也報以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國三剛放寒假時我聽聞了他最近肚子似乎不大好,好像還長了痔瘡的樣子,就時不時的晃到他家來幫他打掃跟做其他的瑣事。
隔了幾天在我準備再到外公家的時候,我表妹來了,真的好久不見,我們倆異常的興奮,抱著家中的兩台蛇板就跑到樓下競賽。
我媽因為我外公最近身體微恙的緣故,見我們先去玩了,就說她跟爸爸先去外公家,我什麼都沒聽清楚就抓著我表妹出門,怎麼也想不到接下來迎接我的,是什麼事情。
差不多玩耍了有半個鐘頭的時間,我注意到手機正在震動。
接起了電話,電話的一頭傳來了略為失真的迫切語氣:「你外公出事了,你快點過來!我跟外公先上救護車,你等等搭爸爸的車子過來。」
⋯⋯什麼?我腦中根本無法消化老媽剛剛跟我說的隻字片語。
混亂之際我看到了表妹跟姐姐焦急的臉,在什麼都還不清楚的狀態下,就已經在老爸的車上了。
當時外公出事時只有我爸在場。
我們有些混亂的開始詢問起出了什麼事,老爸握著方向盤,緊抿嘴唇,從齒縫中擠出了幾句話:「⋯我跟你媽過去的時候,你外公正在上廁所,由於後來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你媽就開門進去確認,沒想到⋯他已經暈倒了。」
他⋯不會有事的吧?平時爽朗的、調皮的、頑固的、溫柔的那個他。
這樣想著,我的淚珠還是停不下,一顆顆的滑落。
就如同那天的天氣一般,糟透了。
雨刷不停的將車窗上的雨滴擦去,卻無法擦去我臉上的淚珠。
很快的,醫院到了。
也顧不得外面的風雨,我們幾個人急衝衝的跑進醫院中。
浸濕的衣服吸飽了水緊貼在身上,有些黏噠噠的,不是很舒服。可是此刻的我們卻顧不了那麼多了,跟著已經淚流滿面的媽媽坐在急診室外等待。
膠著的、漫長的等待,明明就只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卻彷彿是過了一整個世紀。
接著,一名愁容滿面的護士走了出來,對我們搖了搖頭,嘴靠在我媽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媽媽緊緊的咬住下唇,輕的幾不可見的向護士點點頭,眼淚就有如潰堤的水庫般,大量的湧出眼眶。
那瞬間,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醫師請我們進去跟我外公說幾句話,跟我們說他們已經盡力了,但是外公已經沒辦法⋯
我覺得內心有種名為希望的東西碎裂開來,掉落在地板上,隨風而逝。
我什麼⋯都沒跟他說過。
至少姐姐、表妹她們都有跟我外公說過我愛你這樣的話。
那我呢?
什麼都沒有。
明明陪在他身旁的時間是最長的,但是對於內心深處所要說的話卻一句也沒說出口。
已經來不及了。
床上的外公已經失去了意識,倚靠著呼吸氣維持著那逐漸燃盡的火苗。
為什麼是你⋯⋯?
我腳步虛浮的走到他身邊,自己的呼吸聲大到覺得耳膜震動的發疼。
走到他身邊時我已經泣不成聲,一遍又一遍的把我跟他的所有說出口,到最後還是我爸把我拉走的,「醫師要拔呼吸器了,妳快起來吧。」
拔掉呼吸器後我茫然的看向病床上的外公。
他面無表情,不若以往一般瞇起眼笑的狡黠,不若以往一般捏捏我的臉頰罵我臭丫頭,不若以往一般拿著橡皮筋彈我後迅速的轉身就跑。
你這個騙子,不是說今年要煮好吃的給我嗎?
明明約定好的,但你卻在除夕前幾天走了。
過了段時間,他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氣。
我知道,是時候了。
眼前的畫面一再的模糊,糟糕,我明天的眼睛一定腫得不能看吧?
身旁傳來的,是媽媽痛徹心扉的哭喊。
我都懂的,因為我也是一樣。
七天之後,是我外公頭七的日子。
從冰櫃中搬出了他的遺體,我恍惚了一下,覺得這陣子發生的一切都太突然,如夢似幻。
如果說,這只是一個夢,該有多好?
看著他已經發紫的不像普通人類的皮膚,我才真正的感受到,他跟我們,已經是不同世界的人了。
告別式上一張張照片浮現在眼前,我外公總是笑得這麼的溫暖。
他總是為了別人付出、完全不求一點回報。
或許有人或覺得他傻,但就是因為這樣,我們也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
也或許,只有我這麼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我表妹大概是哭不出來的,大概是因為她平常太少跟我外公相處,感情沒有那般深厚吧,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大概只是我神經敏感吧?
有些時候覺得自己粗獷又纖細,有點搞不懂自己了(抓頭)
而有些事情我會覺得沒必要說出來,就像我基本上都不怎麼跟朋友同學講這些事情一樣,可能有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自己大概一講出來就無法控制情緒了吧?說不清楚也理不清思緒,這樣的話,我寧願把這些事放在心裡就好,畢竟說出來了⋯也不會對我朋友帶來什麼好處啊,反而會影響她們心情。
當然摯友的話,就會稍微把這些事講出去吧?
所以說當我的摯友可是會很困擾的喔(笑)
外公,你知道嗎?
如果你還沒有投胎轉世的話,你一定不能忘記我。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用一半的生命去換十年的生命給你。
如果時間回流的話,我想要把心中所想的通通告訴你。
好多的如果,但卻再也無法實現了。
為什麼當時的自己沒有拋下我表妹到你家呢?
為什麼我沒有即早發現你的問題呢?
為什麼當時沒有強逼著你去接受治療呢?
為什麼現在的我會如此後悔呢?
我永遠不會原諒我自己。
時間並不能將傷口的痛楚洗淨。
我想我會利用我接下來的時間不斷的贖罪吧?
外公,你知道嗎?
這樣的我長成了一個糟糕的孫女呢。
也希望在天上的你,可以聽到我的心聲。
我愛你。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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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到最後的人,非常感謝⋯
希望不要影響你們情緒才好,我只是想稍微抒發一點想法啦,本來就是盡量別讓你們看到的,很影響心情吧?果咩捏。
其實是因為有個摯友曾跟我說她現在已經可以面對著她朋友說出她奶奶的事情了,她相信著我也可以,所以我想今天的我⋯確實可以做到了,真的很感謝她XD
當時描述的並沒有現在那麼清楚,但我確切的感受到我已經能夠把這件事好好的說出來,也算是一種抒發與贖罪的方式吧(苦笑)
希望,在天上的他可以聽到我的心聲,我大概是有點傻,即便他的家電已經報銷了,我仍然存著他的電話,相信著哪一天,我打過去時仍然會有個人接起電話回我一聲壞丫頭XD
最後的最後,如果你真的看到這邊的話,大概也證明了你對我很好吧哈哈,那麼,請你珍惜你身邊所有的親人跟朋友或者是戀人,好好表達出你對他們的感情,才不會後悔,身體微恙的話絕對不要認為這是小事,請務必請你的親友好好的檢查才好,再次感謝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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